「说!」孤夜孑五指收拢,「你不过是给人办事,用不着送了自己性命。」
索伊痛苦的将整张小脸皱起,风妃阅拉住男子手腕,生怕他怒火中烧,孤夜孑没有再用力,却依旧不松手。望着皇帝愤怒的双目,索伊好不容易喘上口气,视线中的朦胧亦转为清晰,「你说的没错,钱再多,还是保命要紧。」
孤夜孑双目渐眯,知晓她肯松开这口,「说,七袂在哪?」
「他一向行踪不定,他在哪,我真不知道,」索伊艰难地吞咽口水,表情认真,不像作假,两眼定定落在风妃阅身上后,唇舌干裂说道,「但是我知道,你要的东西现在在哪。」
「在哪?」皇帝眸子一抬,步步逼问。
「我可以告诉你,但是,你得放我走,」索伊双手挣紮下,被铁镣铐住的皓腕磨出血来,「不然,那东西真有可能会公诸於世。」
孤夜孑瞳仁闪过不耐,风妃阅抓着他袖子的手跟着用力,皇帝心中思忖,最终点下头来,「朕答应你,说,东西在谁手里?」
索伊视线落在身侧女子脸上,望见她眼中的担忧后,扯开红唇,语气更是带着几许幸灾乐祸,「在施婕妤手中。」
风妃阅大吃一惊,皇帝周身袭上冷冽,大掌咻地用力,像是要将女子脖颈当即折断,「你说什么?」
「啊——」索伊面红耳赤,眼睛因窒息而泛出血丝,风妃阅双手将他拉开,「你说施婕妤?」
女子贪婪地呼吸,整个身子被吊成一线,豆大的汗更是将轻薄的衣衫全部浸湿,她冷笑一声,斜睨的眼角瞅向皇帝,「怎么,不敢相信么?偏偏就是她,你想要的东西,应该还在她手中,晚一点,恐怕就真的会落入旁人手中,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。」
「朕凭什么信你!」孤夜孑望着她,「你是七袂的人,施婕妤一向不同人结怨,你为何这般栽赃陷害!」
「哈哈——」索伊闻言,却是仰起脖颈大笑起来,手上的铁镣因女子动作而哐当作响,狭小的空间,满是她肆意嘲讽的声音,「留着你身边这么多年,你居然不知道她是七袂派来的?可笑,真是可笑极了!」
不止是孤夜孑,就连边上的风妃阅都难掩惊讶,她懊恼拧下眉头,早该想到才是。
「络城的生死之战,还有宫内一桩桩的巧合,再加上现如今的皇陵突变,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,七袂怎会对你们的行迹掌握的如此清晰?哈哈哈——皇帝?枉你聪明一时,却栽在了她的身上,我真替你不值!」索伊快慰的大笑,眼角,甚至带出几点晶莹。
「既然她是你们的人,你若何要将她供出?」皇帝语气阴冷,对着风妃阅的半边侧脸依旧保持冷静,临危不乱。
「因为她不听话,七袂留不住她了。」索伊说的倒是事实,施婕妤不按计划办事,随心所欲,七袂本就想借着这次机会,拿到圣旨之后便不再留她,「一个无用之人,我也没有必要为了保全她而牺牲自己。」风妃阅手心紧握,千算万算,她还是没有料到施倚葶同得步天涯的关系。再一细想,也就宽下心来,就连皇帝都防不设防,更别说是自己了。
孤夜孑难以置信,既然这样,她早该在换回圣旨之时便交给七袂,那时候,就更不会有自己登基一说。再甚者,七袂是为两宫太后办事,又怎会让施婕妤去将那圣旨换了呢?皇帝冷笑,「如此漏洞百出,想要朕怎么信你?」
「你可以不信!」 索伊态度坚决,「我话说到这,可以放我出去了吧。」
「在此事没有查清楚之前,给朕好好呆在这!」 孤夜孑甩袖而去,步子急促,面上神色更是骇然。
风妃阅站在原地,在皇帝走远后,这才将索伊放下来,「外面重兵把守,我一时还不能放你出去。」
女子只是靠着墙壁不住喘息,她双手摩挲着手腕,表情痛苦。
「几次三番让你逃脱,皇帝早就怒不可遏,你倒好,还自己上门。」风妃阅见她胸口简单被包紮,气恼说道。
「实话告诉你,」索伊凑上去,这时候还有心情能笑得出来,「我不知道那皇帝会有这样的本事,我想,以我的能力,上天入地不是难事,却不想栽了。」
风妃阅偷偷自袖中取出一个药瓶,「这里面的药能让你伤口尽快癒合,所幸皇上现在心思不在你身上。」
「怎么办?」索伊皱下眉头,「我好像闯祸了。」
风妃阅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眸,着急说道,「出了何事?」
「七祛并不想施婕妤这么快暴露,这不,我经受不住严刑逼供,谁让他对我太放心,害得我一个人被抓。」她蹙着眉头,身子靠回去,「乱吧,我这人啊,就不喜欢安生过日子。
风妃阅听着她话中之意,似有唯恐天下不乱,做事毫无章法可言,「这么说,施婕妤真是七袂之人?」
「那是当然,」索伊抿下嘴角,「我即使真要骗他,也不会骗你。」
「看来,她果真没有那么简单,东西已经到七手中了么?」
「不一定,皇宫中戒备森严,一时半刻应该还在她手中。」索伊接过药瓶后打开塞子,风妃阅见她行动不便,倒出一粒放入她掌心。
「索伊,你真是个怪人。」
既然是帮七袂做事,却又将全盘计划告诉了她。
「你可要当心我,」女子吞咽下,神色分外苦涩,「说不定有天,我也来你这坏事,搅得你不得安宁。」
风妃阅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,这样的女子,才算的上是真性情。她回以一笑,心头再度沉重,唯今之计,希望那份圣旨还未到七袂手中,如能从景夜宫中搜查出来,施婕妤的真面目才算是浮出水面。